霍珊不是那种善于掩饰的人,从她诧异的目光中,陆文凯只能推翻了自己的假设。简单的问题被复杂化,他不得不重新思考。康驭,那只能是康驭,他要去找孙明硕算账了。
如果他发现孙明硕和陆文琪有染,又发现了孙明硕和霍珊的关系。那么久了,他都可以忍耐,可为何现在却成了一个失联的危险人物?这一点,让陆文凯忧心忡忡。
“姐夫……事已至此,千万别做什么傻事……”陆文凯自言自语。
“你到底在说什么?”霍珊倒像是坠入一片迷雾之中,“我是雇佣了私人侦探,但……但是我急于调查孙明硕,我……我被……我被骗了。”
“被骗了?”
“嗯……给过钱之后,就再也没有消息……”
“这么说,你什么都不知道?你知道孙明硕和谁在一起吗?”陆文凯觉得霍珊暗中委托康驭的想法,简直太过天真。
“我不知道!所以我才找人查啊!没想到被……”霍珊突然惊得捂住了嘴巴,“你刚才问什么,你姐?难道你说……是……是……”
陆文凯眉头紧锁,摆了摆了手让霍珊别再继续。他原本担心霍珊会歇斯底里发泄一番,但没想到她只是颓然坐在了沙发上,眼神空洞仿佛被抽空了灵魂。
那两个在郊野完全静止的圆点,时刻牵动着陆文凯的心,他不想在这里继续纠缠下去。他只能自己去行动,哪怕是去见证一场虚惊也好。
“你刚才……”正当陆文凯起身离开时,霍珊突然说话了,“你刚才……是不是念叨姐夫了?什么别做傻事?”
“怎么了?”
“不瞒你说,我一直在找孙明硕,但是他不见我,或者躲着我。但是有三次,我在孙明硕公司附近见到过姐夫,他说是在等人。”
霍珊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,如果和孙明硕在一起的那个人是陆文琪,那么康驭的行为就很好解释了。
陆文凯看了看瘫软的霍珊,但已经无心安慰,一个对不起自己的妻子,他又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开口呢?他点了点头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,此刻,他的家已经没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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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驱车寻找两个圆点的路上,陆文凯一直在想,康驭不是冲动的人,但以他的气质和性格而言,又怕受到刺激会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。
难道他真的会为体验那种感同身受,而去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吗?此时,他只希望无法接通电话的三个人都平安无事。尤其是自己的姐姐。
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间隙,陆文凯闭目养神了几秒钟,那些照片都一张张在脑中重现,而绝大多数都是在餐厅。
“姐夫啊姐夫,第一次的时候,你就应该冲进去,本来是你和姐姐的问题,现在变成了三个人的事,不,是五个人了。你拍那么多照片,怎么就……”
陆文凯中断了自言自语,他的眼睛突然一睁,过了绿灯之后,赶忙把车停到了路边。那个IPAD或许今天无法交给自己的外甥了,他迅速查阅起来,寻找刚才一闪而过的线索。
引起他注意的,并不是照片中的孙明硕和陆文琪,而是几张相片的背景。不同日期,不同地点,如果照片的背景中出现了同一个人,这正常吗?
这些都是康驭拍摄的照片,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,这些照片中,还有一个重复出现的人。这个男人要么带着口罩,要么戴着眼睛,要么刻意回避着谁的目光。他……是谁?
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了没多久,便驶入一条县道,在之后就是更窄的小路。路两边的烟火气也渐渐稀疏。
陆文凯距离那两个圆点越来越近了,这样荒凉的地方,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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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明硕和陆文琪头脑发晕,有一种呕吐的冲动,泥土的气息更是惹得胃里一阵不适。两个人都稍稍清醒了一些,拼命回忆着刚才的经历。
他们只记得,在一个服务区,一个年轻人为人们发放免费的饮料,说是厂家搞什么促销活动。面对冰凉的饮料,他们没有犹豫,然后,那种头脑发沉的感觉再也无法消散。
他们没有能发动汽车,因为前方一直堵着一辆车,正当孙明硕要上前理论时,天旋地转的感觉便再也忍不住了。
泥土混杂着野草,就在自己的鼻息旁。陆文琪脸贴着地,渐渐苏醒。她的嘴被胶带牢牢封住,方觉一阵恐惧袭来,毕竟,这是她没有经历过,也不敢想象的事。
陆文琪微微活动了手和脚,除了被束缚之外,没有什么异样。好在天色还没有暗下来,她的视野也逐渐恢复了正常。
在她的不远处,孙明硕趴在地上喘息着,眼睛微微睁开。和陆文琪不同的是,孙明硕的外伤明显,脸上有几处淤青,甚至还有几丝血痕。
陆文琪直立起身体,慢慢向孙明硕靠了过去。此时,她听到一阵脚步声,踏着乱石和杂草慢慢靠近,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口,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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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行进一段时间后,陆文凯的视野中终于出现了一样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,虽然隐藏在路边的杂草和树丛中,但还是被他敏锐的发觉,只因一处转瞬即逝的反光。
那是康驭的车,走近之后,他确认了这种判断。陆文凯立刻奔跑过去,同时不忘四处观察周围的情形。两道车辙在这里交汇过,另一辆,应该是谁呢?
休假之时,他把枪留在了队里,现在手上只有一根车里的撬棍。透过车窗,陆文凯看到了靠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康驭,没有什么伤痕,就像睡着了一般。
问题严重了……这已经不再是关于霍珊和康驭的假设,要么是偶发事件,要么就和那个在照片里重复出现的人有关。当务之急,是要找到陆文琪和孙明硕。
陆文凯打开车门,检查了康驭的身体,在推动的时候有一丝反应,晕晕乎乎的醒了。
“姐夫!姐夫?能听见吗?”
康驭强撑着睁开双眼,一阵剧烈的头痛惹得他龇牙咧嘴。
“文凯?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”
“不说这些,你没事吧?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康驭抚摸着自己的后脖颈,突然间想起什么。的确,他是一直跟着孙明硕的车,可是那辆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无从得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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