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不知何时,落音迷上了旅行。
背上一个旅行包,带上舒适的衣物和钱包,即刻出发。
环游世界,时难也时易。
哪里有吸引人的美景,哪里就是她想去的地方。
她去神农架的森林探险过,没能找到野人的踪迹。
她弯腰让一位小女孩为她披上哈达。
她坐着豪华游轮欣赏了维多利亚港的夜色。
她站在比萨斜塔上求证伽利略定律。
她和吉卜赛女郎一同跳舞至天明。
她伪装成斗牛士,英勇的和公牛大战一场。
她在众人的尖叫中跳入了维多利亚瀑布。
她向土著请教吹箭的秘诀,又和大象一同嬉戏。
她仰视极光,然后玩心大起的追逐着企鹅到处乱跑。
她曾步入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内,以异教徒的身份接受神父的祝福。
还有各地的美食。
中国的米酒微甜醉人,慕尼黑的啤酒独特浓郁,俄罗斯的伏特加则令她挤眼皱眉了好一段时间。以及法国的鹅肝、印度的咖喱、意大利面和亚马逊食人鱼……一样一样新奇的美食令她流连忘返。
最终,她站到了罗马广场的许愿池旁。
水池清澈见底,池底亮晶晶,铺满了各式各样的钱币。
面对着池中央的海神雕塑,她掏出了一枚硬币。
转身,闭眼,默念,然后抛出。
她听到了‘扑通’入水的声音,以及旁人临近的脚步。
“离开尸魂界一年多了,还不愿回去吗?”
“我不想回去。”
“许愿池不能实现你的愿望。传闻被人误解了,它的许愿传说其实是:只要背对喷泉从肩以上抛一枚硬币到水池里,就有机会再次访问罗马。”
“是吗?看来我错了,我还以为许愿池能够实现任何愿望呢。”
她转头隔着潺潺流水,对李唯教授浅浅一笑,笑容里满是悲哀。
“但你也不是想要许愿让朽木白哉复活。”李唯教授说。
“是的。”
她不是想要许愿让白哉复活。
因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——她已经试过所有方法之后。
经历了痛苦变为绝望之后,她只能祈求,祈求自己能够遗忘,能够不再想起。
只要不再想起白哉弥留之际的眼神,和他临死前最后一句话,她连死都愿意。
所以她离开是尸魂界,走遍了大半个地球,只是想着远离伤心之地,她或者就能遗忘。
可是如今。她却绝望的发现,她从未离开过伤心之地。
因为,白哉一直在她心里。她的心,才是真正的伤心之地。
2
结婚后的第十个月里,落音病入膏肓。
其实从婚后不久,她的身体就显示出衰弱的征兆。
费尽心力拯救了尸魂界和虚圈,以及摆脱李唯教授纠缠的代价,便是她耗尽了一生的精力和灵魂。
犹如风中残烛,无论什么补药都无法延续她的生命。
身体衰竭,连她的面容一天天憔悴的那段时间,她的丈夫推掉了工作,在家每日每夜的守在她身旁。
最后几天,落音整个人昏昏沉沉,勉强能睁开迷蒙的双眼,可谁都不认识了。
白哉还是抱起她,坐在走廊上,欣赏庭院里盛开的白莲。
最后一天,落音的大脑萎缩得无法进行任何思考,仅仅勉强能体会到五感而已。
她分不清白天黑夜,嗅不到花香,却依稀觉得自己躺在很温暖的怀抱里。
尽管,她已经无法想起是谁的怀抱了。
最后,她在这个温暖怀抱中,失去了所有知觉。
3
朽木白哉的棺椁出殡的那天。
朽木夫人失踪了。
唯有书桌上留着一封信,交代了出殡照常举行。
十五岁的霜红领着四岁的妹妹埋葬了父亲,回来后,他成为了第二十九代的家主。
他做了很多伟大的光荣的事,被人们口头传诵以及记载在史册中。
但他唯一有一件没有做的事,引得人们猜测许久——他并没有寻找失踪的母亲。
反而父亲下葬在一个月后,拿起灵牌上亲自写上‘朽木家二十八代主母朽木氏黄泉落音’,并将其供奉到父亲的灵位旁。
数年后,京乐队长以宴席醉酒之态,向六番队新任队长提出了这个好奇的疑问。
霜红平静的说。
生同寝,死同穴。京乐队长,你懂了吗?
4
十三番的队长本该很长寿,只要他们远离战斗。
朽木白哉就在一场歼灭虚群的大战中壮烈牺牲了。
其实负伤的他完全可以逃走,可他依然挥刀冲进。
“他就是被他心中的责任和贵族的尊严给害了!”海燕在葬礼上,深深的叹气。
十三番和贵族们,鱼贯而入,进行遗体告别仪式。
被收养不到半年的朽木露琪亚被恋次拉到一旁安慰,直到有个女死神走过来跟她打招呼。
“请节哀。”
“恩。”露琪亚认出了对方,是学姐黄泉落音,今年才毕业进入十三番。
她也知道,她也是参与了那次战斗的死神。
十三番的新任席官黄泉落音拈起香,走向了朽木家主的棺材。
天阴了,下起茫茫大雪。
雪花落在落音还缠着绷带的额头上,渐渐化成冰水,渗入伤口,刺痛。
但她的心更为刺痛。
她的血,比雪还冷。
大家都以为,朽木队长是不愿背负懦夫之名,才决定和虚群血战到底。
只有落音一个人清楚真相,她清楚为什么白哉会义无反顾冲进虚群的真正原因。
为了救她。
所以,她才独自活下来了。
另外,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。一个月前,她才狠心拒绝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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